2.4.8 喝醉酒与存在意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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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是老公不好。」
「是老公的错。」
「村长,真希望您能更用心一点。」
「我并不讨厌村长这种笨拙的一面啊。」

上述话依序是露、提亚、莉亚、芙劳所说的。
现场还有矮人多诺邦、半人牛的负责人娜芙、半人马的负责人菈夏希,以及树精灵的负责人玛姆。
大家谈话的内容,是关于半人牛的哥顿、半人马的古鲁瓦尔德,以及树精灵的事。
要言之,就是新居民想把女性送到我身边,难道不能设法让他们打消主意吗?经过众人讨论以后,结果就是这样。

「算啦算啦。」
多诺邦一手拿酒,如此替大家打圆场。
「虽然大家意见不一……但首先还是看村长,也就是村长的立场……不,应该说要先让他们知道村长这个人在村子里的权力。」
「权力?」
「唔嗯。拜托,我的话并不难懂吧。」
多诺邦喝光一杯酒,又给自己倒了一杯,同时这么说明道。
顺带一提,这酒是我请的。
「举个例子吧……我们矮人是获得谁的许可才能住进村子?」
「应该是我?」
「唔嗯。然后我们长老矮人,就开始为村子酿酒。说这样是为了矮人吗?其实并不然。毕竟我们酿出来的酒,全都是要上缴给村长啊。」
「的确。」
「这时假设村长想把我们矮人赶出村子。」
「咦?」
「这只是举例。就算村长想把矮人赶出去,也会因酿酒的工作而考虑再三。」
多诺邦把刚才倒的那杯酒举起来,展示给我看。
「村长本人虽然不是很嗜饮,但村里有许多人都需要酒。一旦把我们矮人赶出去了,就无法再享受由我们酿的酒……即使村长可以忍受这种事,其他村民八成也会产生不满,届时村子就可能出现不稳的气氛。因此,与其勉强把矮人赶出去,不如让他们留下来对村子比较好?这应该会是村长思考后的结论。」
我会这么想吗?……好像会喔。
「也就是说,我们矮人能住在这里的代价,就是要生产酒。到这里应该都没问题吧?」
「嗯,对啊。」
「我们是酿酒工人。露小姐和提亚小姐是村长的咨询对象,也是孩子的母亲。至于鬼人族负责家务。高等精灵担任狩猎与建筑工作。蜥蜴人出劳力。兽人族做需要灵巧的工作。魔族的那些女孩也要帮助村长处理政务。山精灵负责锻造、制作器具,最近还透过完成水车展示自身的价值。其余的座布团、小黑,以及龙族就不必我再多说了。」
多诺邦如数家珍地说道:
「到目前为止能留在村子的人,都有他们的贡献,或是展示了自身的功能。新来的居民因为还办不到,所以才感到不安。一旦村长这位掌权者改变想法时,就可能把他们赶走。」
「不,我完全没有赶人的意思……」
「我也知道村长的态度。大致就是来者不拒,去者不留吧。可是,那些人还不知道村长的性格,毕竟认识到现在也还不到一百天吧。」
听多诺邦这么一说……的确没错。
「村长是这个『大树村』,也是新村中最有权威的人,希望村长对此要有自觉,并表现出相应的态度才行。」
「相应的态度?」
「你现在的态度会让人感到不安,为了驱除这样的不安必须要好好表现一下。」
多诺邦把手中的酒饮尽,再重新倒一杯。
「举例来说吧,关于新居民跟村长立场的平衡。目前,不管村长下达什么命令,他们都无法拒绝。」
「……」
「『无法拒绝』跟『虽然接受但保有拒绝权利』这两者之间是有很大差距的。如今的村长,对他们太过礼遇了。」
「太过礼遇?」
「唔嗯,不但给他们安居的土地、美味的食物、我们所酿的酒、座布团提供的布制品,还有其他堆积如山的物资。然而在这种情况下,他们要提供的代价却因快要入冬了而尚未支付。假使他们是那种敢厚着脸皮占别人便宜的坏蛋也就罢了,但他们都是很善良的百姓,当然会因这么好的待遇而良心不安。」
「不对啊,我已经叫他们帮忙施工之类,做了很多工作嘛……」
「那些工程本来就是要盖给他们住的房子,而这段时间你也白白请他们吃饭,这样的工作内容算是对等的代价吗?」

…………

「现在明白他们想献上女性的理由了吧?」
「……是啊。」
「村长不接受为什么会被骂的理由也懂了?」
「嗯唔。」
「……哈哈哈,好像变成我在教训村长了,但希望村长能理解我的意思,除此之外还是可以照着自己的想法办。」
「嗯?」
「即使对方想献上女性,也不是非接受不可。重点在如何裁决这件事。」
「……啊。」

我真是太自以为是了。

「想追求什么结果全看村长的判断……但请别忘了对方没有拒绝的权利。」
「是啊。」
「……像这种话,也只有喝醉的时候敢说,请别对我要求太多了。」
「真抱歉。」
「啊……对了,既然莉亚也在这,我要顺便说一句。」
「什么事?」
「你们这群高等精灵,晚上努力过头了。应该要稍微手下留情比较好。」
多诺邦你……
在我心中多诺邦的股价瞬间暴涨。
「要是你们没留下可乘之机,就算村长想接受你们也没办法好吗!好歹考虑其他种族的感受吧。」
啊,不对,直接说让我晚上可以休息一下不就好了。
「我们会跟其他种族好好讨论。总之,呃……反正我们会思考一下这件事。」
我在心底暗自摆出胜利的手势,应该要给多诺邦奖励牌……等等,不对。
给他酒才是真的。
谢谢你!还有,对莉亚的提醒也顺便对鬼人族说吧。

我的觉悟还不够。
一口气接受两百名以上新居民的觉悟。
我以为只要给他们房子跟食物就够了,看来是大错特错。新的居民,也要有新居民的生活方式。

那之后,我们重新回到一开始的话题。
若只是让多诺邦讲完就算了,那就是我被教训而已,一点解决问题的功用都没有。
娜芙、菈夏希、玛姆都各自提供了意见。

讨论结果——

「要留在『大树村』?」

我把哥顿、古鲁瓦尔德找过来宣布道。

「是啊,虽然很辛苦,不过你们两村都要排出轮班表,决定派驻这个『大树村』的人选。」
「暸解了……不过,派人来『大树村』以后要做什么呢?」
「基本上是担任把我的命令传达给你们的联络员。另外,住在不一样的村子担心会有资讯不畅通的困扰,所以他们停留在『大树村』的时候要负责记录这里发生的事,等回去以后再告知你们的村民。至于从你们村子过来接班的人,也要把你们那边的情报传递给我。」

虽说靠半人马的脚程传消息会更快,但对同种族的人应该比较能信赖吧。

「另外,他们还得做我吩咐的工作。这样称呼可能有点难听,不过就像是我的跟班。」
「跟班?」
「没错。当轮班人员来我这边时,就要负责担任我的帮手。」

我的处理方式就是要求远处两个村子的种族提供劳动力。

「至于人数,每村随时要派两人。一次要停留在这边多久由你们决定,但回去跟人来时一定要向我报备才行。有问题吗?」
「从什么时候开始呢?」
「从今天开始。你们要快点选出派驻员。」
「派驻员?」
「是啊,就是停留在这里的人员名称。」
「懂了。那停留在『大树村』的时候,他们要住在哪里比较好呢?」
「目前先使用旅舍吧。」
「目前?」
「等来春,我会把我家改建。届时,各村的派驻员就有可以过夜的房间了。倘若不待在我附近,就不能算是我的跟班啦。」
「喔。」
「意思也就是说……」

我需要跟班。
另外,那些跟班以后也会住进我家。因此假使各村真的要献上女性,就以这种形式接受吧。
然而,怎么对待这些跟班是我的自由。目前我只会叫他们当我的帮手并且从事联络员的工作。
那之后就是各自努力的问题了,就算那些村子要借此送来女性也无妨。
这种处理手段或许很幼稚,但这是我(还有一起讨论的众人)所做出的结论。

「那么,除此之外各村的种族也必须负担其他工作。」
「那是当然的。」
「哥顿的村子,以农业为中心。假使有兴趣做畜产类的事业也无所谓,你们之前好像是养蚕户吧,如果有余力就去找蚕来养。」
「感谢您。我们会先以农业为主,等脚步站稳了再考虑其他方面。」
哥顿低头鞠躬。
到目前为止,我都只有向他们打听或试探而已,并没有真正命令他们工作,这点我要反省。
千万不能忘了礼尚往来的原则。对他们好,也必须要求他们有所回报。
之后就算撤回命令也无妨,但至少先把当前的目标告诉他们。

「至于古鲁瓦尔德的村子……目前尚未完工,不过等完成以后也以农业为中心吧。另外,要仰赖你们的脚程在各村之间奔走担任定期联络员。无论季节或天候如何还是要每天进行,很辛苦喔。」
「是的,请交给我们吧。」
「好吧,工作的细节等村子建好再说了。」
古鲁瓦尔德也低头鞠躬。
这么一来,这件工作就算完成了。

还剩下另一件事。
我把依葛叫过来。

「关于依葛的村子,很抱歉就不盖了。」
「唔!」
依葛吓了一跳,从树桩的上半部冒出藤蔓。
「别紧张,只是不特别帮你们盖新村而已。基本上我希望你们就住在『大树村』里面。」
「咦?喔、喔喔!我们可以直接住在这里吗?」
「是啊。不过,你们还是要负责目前这项驻留各村的警报工作,另外晚上当街灯的工作也要继续下去。」
「暸解。」
「因为需要驻留各村,你们当中可能有部分人要分开生活了,这点有困难吗?」
「没有。」
「是吗?另外,很抱歉,我还必须顾虑到比你们先抵达的半人牛、半人马族才行。」
虽然有体型大小跟生活型态的问题,但最后来的依葛她们反而可以待在「大树村」,跟先来但必须搬到别处的两个种族可能会产生不和。
「我该怎么做才好呢?」
「我希望你先担任一号村的管理员。」
「一号村的管理员?」
「对。那边已经完工了,随时都可以搬去住……只是现在没有居民,一直放着不管建筑物跟设施可能会受损。」
目前,一号村是空无一人的场所。
「在其他移民来这里以前,想拜托你看管那个地方。另外加上警报、夜灯的工作,你们会很忙碌喔。」
「我明白了,包在我身上。」
先前因惊讶而长出的藤蔓,现在开出花朵了。
「嗯,那就拜托你了。」

…………
好累啦,真想放松一下。

啊,还不行。
半人马的村子尚未完工。
冬天已近在眼前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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